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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男子组的“选”还在继续。

经义和时赋都是中规中矩的,挑的人自然也多。只要记忆力出色,或者研读透彻,一般说来,也容易出彩。相比之下,选择策论一行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策论是针对如今天下朝事而提出的言论,是非常实用的。这一项也是和朝事最为接近的,在场的都是年轻的学生,除了一些已经开始接受府上教习的关门子弟,大多数人对朝事还处于懵懂无知,更勿用提出什么好的策略建议了。所以策论一行最难,可若是真的出彩,便也是半只脚踏入仕途。

沈妙看着面前的棋局。

当初裴琅的《行律策》,是在第三轮“挑”中做出来的。“挑”这一项,男子可以挑女子,女子可以挑男子,学生自然也是可以挑先生的。

而其中一个男学生,就挑了裴琅这位先生。裴琅也是才华横溢,不过台上几步,转瞬一篇策论已成,洋洋洒洒,引经据典,而又不浮夸,每每都说到关键处。实在令人惊艳。

那时便令几位皇子重视起来,不过裴琅也是个妙人,只道自己只想在广文堂做书算先生,其他的不做多想。他态度坚决,若非后来几次傅修宜礼贤下士,甚至沈妙给他出主意,这裴琅也说不定就真的不入仕了。

棋局纵横交错,就如同上辈子的人生。她轻拂衣袖,整局棋就被打乱。

沈妙落下一颗字,重来一盘局,由她开始如何?

高延整了整袖子,又理了理自己的发髻,问身边的小厮:“爷看起来如何?”

“少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小厮也是追捧的话张口就来。

高延得意的一撇嘴角,就要起身往台上走去。身边的高进见状,一把抓住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选啊。”高延道。

高进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有几斤几两他是再了解不过。本就没本事便罢了,偏还爱出风头。如今京典史府正在蒸蒸日上,万万不可这时候出岔子,高进道:“你会什么?”

这话听在高延耳中便不是滋味了。他和高进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可人们提起高家来,首先夸得便是高进。高进生的眉清目秀,他却粗犷黑壮,高进年纪轻轻就能替父亲办事,而他每每想和父亲说点朝事,父亲就摇头不耐。同为兄弟,本没什么龃龉的,却因为外人的眼光而生了隔阂。高延本就在自己哥哥的光芒下有些敏感自卑,如今听闻高进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有些犹豫那文稿写的太过好,是否太过风光。眼下倒是一点儿犹豫也没有了。

他语气不善道:“大哥,小弟我虽然不及你聪明,却也不是完完全全的草包。你大可不必拦着我,总归我也抢不走你的风头。”

高进听出了高延话里有话,顿了一下,还未说话,便见高延推开他,施施然的走上台。远远的大声道:“我选‘策论’!”

策论?

广文堂不是没有人认识高延,自然都瞧过来。说起来也奇怪,高延本身没什么本事,在广文堂却也不错的。只因为他每次的功课和文稿都是别人代笔,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大才子,却也算得上优秀。

因此,他这么上台去,众人并未大感诧异。因为“选”这一行,展示的都是自己准备的最好的东西。不过“策论”本来就很难,是以本来有些闹哄哄的场子瞬间安静下来,皆是看着那台上的绿衫少年。

前头几个选“策论”的学生都已经当众念出了自己的策。然而并未算得上什么好,高延一上去,高进就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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