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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爻抚须悠哉道:“那是自然,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而且还关乎林大人的亲人,所以一直派人守在青楼,不让任何人进出那个案发的房间。”

“大哥,你也关注这个案子?”

“不得不关注,毕竟关乎林别驾,我也要慎重一些,不然被人利用,岂不悔之晚矣。”

金景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对林采道:“林兄,你心中是否有嫌疑人的线索?”

出事的是林采亲弟,这么些日子,他不信林采会冷眼旁观什么都不做。

林采摇头;“其实,我也追查了一些日子,但真的没有任何发现,那凶手确实狡猾,将现场处理的非常干净。”

方孟此时说话了:“很明显,凶手必然是青楼之中的人,至于是那些女子,还是客人,就需要更加详细的调查了。”

“贤侄所言不假,”金景道:“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现场处理的不留痕迹,离开时也能悄无声息,若是外人,绝对做不到。”

“而且,此人肯定是熟知林三叔的生活习性,或者是就在隔壁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才会将时机抓的这么准,且现场并无搏斗的痕迹,很有可能是玉虹的稔熟,不然的话,面对当胸行刺,现场绝不会如此干净不留痕迹。”

“显然,这名凶手并不是第一次杀人,因为在杀人之后,他还能从容不迫的收拾好现场,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和经验是做不到的。”

见方孟说了这些,金景问道:“那你是偏向于青楼之人还是那些嫖客?”

“我偏向于前者,青楼之中人来人往,客人再怎么细心和细致,也绝不会清楚每个青楼女子的习性,毕竟,凶手需要避开所有人的眼睛,从案发现场安然离开,要做到这一点,只有青楼女子,那些客人绝没有这个可能。”

“贤侄所言极是,”林采赞叹道:“那我们从哪里开始着手?”

“很简单,凶手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行踪,那必定要在案发房间附近,因为越远就会越容易被发现,变数就会更多,他也就无法将自己摘出去,这个凶手其实并不高明,只是他太过于针对林三叔,不然的话,林三叔早就脱罪了。”

章爻兴奋的一拍桌子:“我这就派人去……”

金景拦住了他:“大哥,先别急,贤侄,刚才你说凶手并不是第一次行凶,是不是说……”

“是的,可能在这家青楼中还出现过人命案子。”

金景眼中寒光一闪:“大哥,我能否调阅一下刺史府的卷宗?”

方孟的话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就差将凶手送到自己面前。

金景若是还无法抓住凶手让他认罪伏法,那他这个少卿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这是自己的妹夫,章爻自然毫无保留的支持:“当然可以,需不需要我配合?”

“不用了,将柴阅喊来吧,此案是他负责,他也理应出份力了。”

“好。”

林采也松了一口气。

在此前与金景交涉时,尽管林采口头上表示会公事公办,但内心深处却无法做到如此超然。

然而,随着方孟对事情的深入剖析和解读,林采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释然与轻松。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被移除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但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自责,他一直将目标放在了与自己和林秀有仇怨的人身上,却从未从作案的条件上来分析过,

所以方孟这番话就像是一道阳光,将笼罩他头上的黑暗全部驱散。

林采赞叹道:“贤侄如此聪慧,方兄真是好福气。”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总是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颜师昭的林厚,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长久以来,他始终坚信着自己的才华和学识绝不亚于方若臻。

想当年,他们一同参加科举考试,结果方若臻金榜题名成为进士,而自己却只落得个举人之名。那时,他还宽慰自己不过是时运不佳罢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若臻的仕途一帆风顺,官阶越来越高。尽管在民间,关于方若臻的评价并不好,但无论如何,仅就地位而言,对方一直遥遥领先于自己。

而如今,更是如鲤鱼跃龙门一般,一跃成为大理寺卿,位高权重。反观自己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州别驾而已。

最令他无奈的是,不仅方若臻这个做爹的比自己这个做爹的强,方孟也比自己儿子强,这就扎心了。

林采瞬间涌现万分惆怅。

“世伯过誉了,所谓旁观者清,我便是一名旁观者,而您一直在局中,这才被凶手蒙蔽了。”

林采叹息一声:“你就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