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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之路漫漫,考验数不甚数。

既然选择成为鬼修,那便是做好了承担各种考验的准备。

无数的考验又不差这一次,凭什么就硬揪着这一个不放呢。

说起来,卞城王还觉得,这成为人的考验只是开始,不值一提。

成人的过程很凶险,但成为人后,他们修炼却也快了同阶修者一步。

拿道童做比,人家才是真正的从零开始。

而鬼修自成为鬼修伊始,便已是积累了无数宝贵的经验。

正因为此,若从修炼出形体的鬼修算修炼速度。

鬼修比绝大多数其余修者都要修炼迅速许多。

从这一点上看,天道是公平的。

当然,自是同那些天才不能比。

卞城王从不否认这世上有极大成气运者,比如红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但,那是千万中无一的存在。

若是拿这千万中无一的存在同普通人去比,未免过于偏激了。

秦广王瞥了一眼已经彻底消失的转五,微微摇头:

“谁知道呢,奸滑小技,不成气候,便是再有十个这样的分身,又如何呢?”

说完,他默默朝着转轮王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其实,他有种感觉,转轮王刚刚突兀的突然撤离不仅仅是因为血月。

毕竟,血月出现也过了好一会儿了。

所以,是什么促使他离开了呢?

秦广王脑中突然闪过盛红衣的身影,复而他又自己否认了:

怎么可能?红姐都离开了,怎么会和这件事儿有关。

他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从红姐和魍爷归来,他就一直关注着此地。

奇丹的事儿,他早就发现了,一经发现,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幸好如此。

来到此地,他已是同原爷取得联系了,也知红姐离开的事情。

秦广王遥遥又看了一眼血月,这就涉及到幽冥界的古老传说了。

不过,秦广王也做梦都未想到,有一天他真的看到了血月。

他再次扭头看了一眼还不知事态严重的卞城王,很无奈。

这个家伙,至今还未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呢。

“要不,你同我一起去见见原爷,血月现世,你都不好奇,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罢了,成千上万年了,卞城王还未学会聪明,他少不得多操些心。

本身,便是不说,他实也没有为他少操心的。

原爷说的对,虽然修炼之人,一人独行是常态,可,无论什么是谁,都不能缺乏情感。

因为,情感是连通和理解世界的纽带。

少了它们,心境便如同无根之木,终究成为拖累。

秦广王早前修为止步不前,他知道他欠缺的是心境打磨,总有一块不太圆满。

后来,得了原爷点拨,他方知自己原是这点上出了问题。

好在,他并非草木,天生无情,不过是不会表达,不懂表达罢了。

实则,对于如卞城王这般的伙伴,秦广王是看重的,也是付出感情的。

他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经此点拨,他便试着将原先内敛的情感外放了些。

这般说出来,他虽然刚开始有些尴尬,可说出来后,他倒是觉得舒坦了。

他暗自思忖,果真万事开头难,一旦有了开始,接下来就越来越顺利了。

卞城王倏然眼睛瞪大,他仔细盯着秦广王看了许久。

惹的秦广王再次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含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怎么?”

大有他一旦说一些他不喜欢的话,他就要他好看的意思。

卞城王:“……没有没有没有。”

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他虽然不算聪明,但,总有一种野兽的直觉的,他觉得他若是实话实说,怀疑老秦被夺舍了,定然会被灭口的。

秦广王满意的点了下头,还算识时务:

“走吧?事儿多着呢,你可长点心。”

“是是是。”

身形远去了。

只留下牛六:

“……”所以,它去哪里呢?

罢了,它便留在这儿等着这两位就是了。

不如,找老李头喝酒去。

想到喝酒,牛六“嘶”了一声,它的钱袋子又要瘪啦。

每一次同老李头喝酒,甭管开头如何,最后花钱买酒的都是它。

它每一次都赌咒发誓,下一回绝不再做这种大冤种了,可老李头就是有一种魔力,总是吸引它一再的去……

可,这不是没地儿可去吗?

恰好也没事,顺便可以同老李头说叨说叨,他究竟是谁?为何认识原爷那样的大人物啊……

枉死城的众人也觉得今日之事发展实在诡异至极。

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都噤若寒蝉,如临大敌,担心着灭顶之灾呢,岂料这天际的黑云突然缺了一块……

又缺了一块……

现在倒好,彻底消失了。

只剩个牛六。

众人挤过来,牛六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众人:“……”

嗐,这家伙真扫兴,没意思透了。

没意思的牛六去找老李头了。

却不知李玄风神情莫测的又扫了一眼血月,接着神识外放,环视了一周。

如他所料,原本那些围在周围的人,在血月出现以及四殿阎王相继离开之时,他们就陆续离开了。

他又低下头,拨他的算盘,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盛红衣这边,也看到了那轮遥遥升起的血月。

她停下脚步,皱了皱眉:

“血月?不祥之兆啊。”

血色的东西,长久的盯着它看,盛红衣甚至有一种身陷杀戮的错觉。

这玩意儿,邪乎。

季睦的感觉同盛红衣相仿,闻言,他评价了一句:

“幽冥界的世道挺乱的。”

盛红衣先是沉默,没有立刻说话,他们还是要去曲女城,来都来了,岂会过城而不入。

不过,盛红衣倒也不再是一心念着休息,当然,休息仍然是主要过程之中的一部分。

除了休息,她心里惦记着一件事儿。

那就是她丹田之中,似有些异样。

原本,魔莲子归位沉睡,道莲子虽然不声不响,死气沉沉,但好歹也回来了。

却是,她的丹田之中,紧挨着魔莲子的那一处的凹槽之中,似有什么正在缓缓萌芽。

她仔细的探了,那是佛之灵气。

她有种感觉,她的佛莲子也要回来了吗?

是以,她需要一处绝对安静之所,再探一探情况。

毕竟,感觉归感觉,一切还要“眼见为实”。

她继续往前走着,脑子里却突然又响起了魅鬼的叫嚣。

对照着这血月,她终是谨慎的开口:

“也许不仅是幽冥界乱了,整个世道都乱了吧!”

五十年,这个世界谁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