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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弟子知罪,然、然身心已至极限,实难再承。”

季祈永伏地而泣,四肢仿佛被寒冰侵蚀。

“乞求师父慈悲,暂缓严惩,弟子……弟子实不堪重负。”

秋庭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他深知季祈永已近崩溃边缘,再行鞭责,恐生不测。

“门规既定,岂能轻言更易?”

秋庭桉话语虽硬,却隐含几分无奈,“但念你初犯,且今日所受之苦已非轻,余刑便暂存,待来日缓缓清还。”

“至于时限,便以藤条自断之日为期,你可听清?”

他说着,手轻轻搭在季祈永肩头,语中透出几分疲惫与心软。

“弟子铭记于心,谢师父慈悲,定当痛改前非,不负师恩。”

季祈永言罢,已是气息奄奄,眼眶中泪光闪烁,终是抑制不住,滑落脸颊。

“弟子真心悔过,望师父宽恕。”

先前惩戒,怕秋庭桉生气,一直硬抗着,不许自己哭出声来,可现下片刻的温存,心里酸楚,眼泪也不受控的往外跑。

“我真的知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秋庭桉眸光深邃,轻抚季祈永眼睑,心中暗自思量:一味宽宥,非是长久之计,唯有让他自行领悟,方能真正成长。

“自今日起,书库之内,凡涉及诚信之古训,每日须誊录一遍,连同日常课业,一并呈我审阅。”

书库所存之书,少说也有上万部,且不论书籍数量,单单是在这些书册中,找出有关诚信的古言,便要耗费大量时间。

现下屋外,太阳已然偏西,天色渐暗。

季祈永这个年龄的孩子,就算再聪慧,半天的时间,抄写这么大量的书籍。

绝对是力不从心,加之课业,季祈永几乎是要彻夜不眠。

季祈永明白,师父之意,坐下誊抄,对他伤势而言,那便是变向罚坐,可若是他站立誊写,彻夜时间,也不失为罚站的。

只是若真如此,明日怕是起不来床……

秋庭桉一眼看穿季祈永心思,淡淡吩咐:

“此事为罚,殿下当尽责完成,臣便不另做惩处。”

“若完不成,臣自会另有安排。”

秋庭桉语气严厉,连带称呼都显得疏离,从始至终没给过季祈永,一个好脸色。

季祈永心里说不委屈是假的……

从前罚的狠的时候,也是有的,可罚后,师父总是会温柔的安抚他。

与他复盘事情原委,细细为他讲解道理,而后亲口许他宽赦。

“殿下,还有事么?”

秋庭桉已然拂袖,坐回棋盘前,目光全然投在那棋局之上,就好像没有季祈永这个人似的。

“永儿谢师父恩典,永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永儿告退。”

季祈永艰难起身,跪行一步,方以双膝支身,伏地叩首。

“殿下、离大人——”

等走出府外,大可已经准备好轿撵,随时恭候着季祈永。

但看到季祈永脸上的伤势时,还是不免一惊,随后赶紧低下头,主子的事情,他还是少关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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