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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与张十八博士籍游杨尚书林亭寄第三阁老兼呈白冯二阁老》:“墙下春渠入禁沟,渠冰初破满渠浮。凤池近日长先暖,流到池时更不流。”

还有前面提到的《同水部张员外籍曲江春游寄白二十二舍人》,而《昌黎集》中,则只保存了《同张籍游曲江寄白舍人》一首跟白居易有关的诗。

韩愈性格爽朗,不管达官仕贵还是贫苦学子,都是一视同仁,其门人弟子张籍、孟郊、贾岛、李翱、皇甫湜等,大多都是穷困潦倒时被韩愈发掘,提携推荐,从而名声远播。而白居易则性格平淡冲和,与人无争,诗词里面很少指贬他人,二人都是大家,因而不可能是因才相妒。

那么原因使二人无法成为朋友?受制于朝廷争斗的局势,两人政治派系不同,关系无法协调。

韩愈得到宰相裴度提携,得以擢升。裴度能够奖掖后进,提拔人才,是“元和中兴”的功臣,因而韩愈无论出于公心还是私心,都是处处维护和紧跟裴度。

白居易同元稹交好,元稹有才却人品低劣,趋炎附势、阿附权贵,在用人上颇有点嫉贤妒能,然而得到皇帝赏识,曾经一度当了三个月的宰相。

裴度和元稹势同水火,曾多次上书弹劾。而白居易和元稹友情甚笃,从校书郎开始就结下了深厚友谊,白居易多次受到元稹照顾,于公于私都会维护元稹。

还有一位关键人物,那就是李绅。李绅是宰相诗人,以《悯农二首》着名,其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流传千古,其为人却滥施淫威、结党营私、制造冤狱。李绅和元稹关系深厚,着名的《会真记》就是李绅让元稹回忆之作,两人也有有诗词相和。

李绅和韩愈道不同不相为谋,李绅有皇帝爱护,韩愈有裴度等正直大臣支持。白居易虽然不参与争斗,但碍于元稹和李绅的关系,自然不会和韩愈交往;韩愈痛恨李绅,裴度和元稹又是对头,韩愈自然也不会和元稹的密友白居易深交。

韩愈和白居易,两人信仰也不同,一个是无神论者,一个信仰佛教。

韩愈性格刚烈,不信佛道,是铁杆的无神论者。他对于当时崇佛拜仙、劳民伤财的社会风气很不满,曾上疏《论佛骨表》,列举历代信佛的皇帝都是短命而亡,以此讽喻朝廷,差点因此命丧黄泉。

白居易前半生悲天悯人,关心劳动人民疾苦,被贬后看破世事,崇尚佛教。他曾经把元稹死后其家人给的六七十万钱润笔费全部捐给洛阳香山寺,他在家吃斋念佛,成为佛教居家弟子。二人信仰冲突,自然难有共同语言,很难有真心交往。

对李白的评价,两人意见完全相左。

韩愈和白居易,都是中唐的领军人物,相同点是对当时的文风都不感冒,都寄希望改革,然而对于改革方向却有不同理念。韩愈是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继承先秦两汉散文传统,反对专讲声律对仗而忽视内容的骈体文。白居易是“元和体”的主要代表,主张“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提倡通俗易懂符合格律的诗文。

二人提倡的理念都没有错,并且都成为大家,韩愈成为“百代文宗”,白居易的诗词也是颇有建树,对当时和后代影响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