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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宣璘及时赶到。宣璘对她说:“泣露,你看我,我在这里,你对我说话。”

又对她说:“你听我,我对你说真话。”

于是泣露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成干净的黑白,她扑在宣璘的怀中,将后背暴露给原野。她相信,宣璘会保护她身后的平静。

而宣璘也确实如此,守护着她的安生,直到她全然放松,在自己怀中安然入睡。

醒来后,她说:“宣璘,再看见你,我就很幸福了。”

那时,她在有着水红色床幔的床上躺着,床幔一半用金钩子钩了起来,她看见宣璘在屋内煮粥的场景,她看见,煮粥的白色罐子上冒出看着就暖暖的雾气。

“你幸福啊,我就满足了。”宣璘说。

她笑了。

她用手去拨弄那水红色的床幔,就想起了樱花,想起了绿锦山上的樱花。

“当时啊。”泣露开口,她想同宣璘说。

宣璘微笑,说:“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信你。我全然站在你这一边。”

泣露再次笑了,这次笑出了声,说:“当时啊,我去找到前番来找我那对母女中的那个母亲,我说:‘管好你的女儿!培养一下你女儿的感恩之心!’”

“嗯,我欣赏你的勇气。”宣璘说。

“当时啊,我对那个找到我武馆门前的女人说:‘多读些书,多涨些智慧!’”

宣璘默默地看着她,忽然给她递过来一个糖人,说:“喏,今晨在集市上买的,照你的样子做的。”

泣露笑得更灿烂了,接过来,含在嘴里,开心地大喊:“真甜!”

天真得像个孩子。

宣璘宠溺地看着她,说:“还会有的。”

宣璘记得沿路来听见的风声,听见有人说游夔武馆的老板“恣情于人”、“放情纵婬”,他细一打听,才知说的确实是泣露,说的是之前他在她身边时的某一夜,他们都喝了些酒,在凉风习习的葡萄架下,她扑到他怀里,娇娇娆娆地说“喜欢”他,“要睡”他。

当时他满脑子男女礼防,顶多只敢将她的手臂从身上拉开,并低声劝她:“泣露,你清醒些,好好坐下。”

谁料晚风清露,葡萄架下那一幕被攀墙的邻人看见了。

宣璘虽十八万岁有余,仍面如冠玉,举止闲雅,曾有人攀墙偷窥他。

他归来听见关于泣露的那番言论,便说:“我与泣露实是两情相悦,我喜爱她,遂允许她与我那般亲近。”

后来,周围渐渐安静了,人们开始对他和泣露投来羡祝的目光,也有人来给他们送些果实和蔬菜。

“泣露啊,我是真爱你,真心想从各个方面保护你。”他望着熟睡中的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真爱看她痛痛快快追寻自己梦想、大大方方绽放自己光彩、淋漓尽致行走在人世间的样子。

或许,之后人间的话本子里,会传讲有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子奔跑在游夔的街道上奔跑向前方金红闪烁的浪漫灯火。

在人间的话本子里,游夔中的那条巷子曾全然接纳过她。

他喜爱那个果敢奔放的她,也喜爱那个恣意妖娆的她。他全然喜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