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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魏涟漪冷哼一声,然后说道:“一群废物,花了这么多钱养着他们,真到了关键时刻,却连把整个库房半空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现在人在哪?”

梁玉轩道:“他们都在一楼,根据他们的口供,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魏涟漪再次问道:“户部侍郎在哪?”

既然户部尚书已经因气急攻心而死,那自然要找户部的二把手叫来问询。

梁玉轩朝着麾下马仔唤了一声,说道:“去把户部侍郎蒋大人叫来。”

“是!”

马仔快速跑开,不一会儿功夫,便有镇武卫带着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

“下官蒋顺杰,见过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一定要为阎大人做主啊。”

身为户部侍郎的蒋顺杰一迎上来,便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国库被窃,阎忠荣气急攻心而死,他便成了第一责任人。

一旦镇武司追查不到关于窃贼,追不回被窃的财物,那震怒之下的陛下,绝对会抄了他的家。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竟然会听到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魏涟漪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蒋顺杰这番作态,无非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给摘出来。

否则陛下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他又如何能承受得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把责任背在已经死去的阎忠荣身上。

“蒋大人,国库被窃,现在阎大人已经气急而亡,你将作为户部的第一责任人,待会你随本官一同进宫面见陛下吧。”

魏涟漪淡淡的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回答本官几个问题。”

“近段时间,库房里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过?”

蒋顺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大人,看守库房的人,祖上溯源三代都是看守库房的人,除此之外,任何外人是都没有机会进入国库内的。”

魏涟漪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对方又为何如此熟悉库房里的一切布置?”

“我记得库房里设置了机关,为何这个窃贼没有触发这个机关?”

听到魏涟漪这句话,蒋顺杰哑口无言。

确实如魏涟漪所说,窃贼对于国库实在是太熟悉了。

为了提防窃贼,国库作出了一系列的准备。

这个机关很简单,每一个库房里都设有重量装置。

当堆放在这个库房里的重量出现巨大偏差,那么就会触发机关,导致国库的大门闭合,将窃贼关在国库里,从而瓮中捉鳖。

这个重量装置的机关,一般是随机而定。

例如今天是设定一号库房触发,明天就是设定二号库房触发,后天就是三号或是四号库房触发。

如果不是对国库里的各种设施都非常熟悉,几乎是不可能知晓这个秘密的。

而此人不仅搬空了整个国库,却没能触发机关,可想而知此人对国库是多么的熟悉。

至少他是知道昨天晚上,哪个库房里设置了重量装置,然后才能完美的将其给规避。

之所以不能将重量装置设置在每一个库房里,则是因为机关不太先进,因为封闭国库的石门只有一道,连接了这个库房,就没办法连接另外一个库房。

魏涟漪的这短短的一番话,让蒋顺杰额上立即见了冷汗。

她几乎就没有直接明说,户部是否出现内贼了。

蒋顺杰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户部出现内贼了?”

还不等魏涟漪说话,梁玉轩麾下的一名马仔快速迎了上来,然后在梁玉轩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梁玉轩听闻后面色陡然一变,然后看向魏涟漪,快速说道:“大人,有线索了。”

魏涟漪道:“说。”

梁玉轩沉声道:“户部下面的一个专门负责国库的主事韦归儒,于家中暴毙……”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面色不由一变。

“看来是有人通过韦归儒,知晓了国库的相关情况,现在得手后杀人灭口?”

苏御眉头微蹙,心头暗道。

魏涟漪看向蒋顺杰,然后说道:“关于韦归儒这个人,你又知道多少?”

蒋顺杰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韦归儒祖上三代亦是在户部担任主事,一直以来都不曾出现任何纰漏。”

“不过……”

魏涟漪沉声道:“不过什么?”

蒋顺杰恭声说道:“不过韦归儒在几年前,染上了好赌的恶习……”

好赌的恶习?

听到蒋顺杰这番话,众人心头皆是一沉。

若是不出所料的话,窃贼应该就是利用韦归儒形成了突破口。

他们甚至能脑补案件的相关经过……

韦归儒在好赌的过程中,欠下了一屁股的外债,然后债主找上门来催债。

在这个过程中,想必是知晓韦归儒身为户部主事的身份。

接着利用韦归儒的职务之便,知晓了国库里的一应设施。

韦归儒将此事告知债主,以期望自己所欠的一切赌债从此一笔勾销。

可惜他不曾料到的是,债主把国库搬个干净后,选择了杀人灭口,切断指向自己的线索。

魏涟漪看了梁玉轩四人一眼,然后说道:“梁玉轩,孙西垂,你二人带人去走访调查这些年和韦归儒有过交集的赌客,然后尽数押回镇武司进行审问,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是!”

梁玉轩和孙西垂应声,然后快步往库房外的方向走去。

魏涟漪再次看向苏御和曲孔章,吩咐道:“苏御,你安排人调查看守国库的所有人员,看看是否有人和韦归儒一样失踪。”

“曲孔章,你安排人镇守太安城的四道城门,在将国库被窃一案调查清楚前,太安城许进不许出!”

苏御和曲孔章应声道:“是!”

待苏御和曲孔章离开,魏涟漪再次看向蒋顺杰,说道:“蒋大人,请吧,关于国库被窃一案,现在阎大人气急而亡,向陛下汇报的重任,恐怕就要交到你身上了。”

听到魏涟漪这番话,蒋顺杰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呆会入宫面见圣上后,会迎接陛下什么样的怒火了。

蒋顺杰脸色惨白的说道:“魏大人,小人虽是身为户部侍郎,但国库方面的一切事宜都是阎大人负责的,小人实在是无妄之灾啊。”

魏涟漪淡淡道:“蒋大人,你和本官说这些没有用,本官也只是依章办事,走吧。”

听到魏涟漪这番话,蒋顺杰心头不由一沉。

他跟在魏涟漪身后一路往国库外的方向走去。

当即将走出库房大门的那一刻,蒋顺杰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般,快步凑了上去。

“魏大人,若是大人能在陛下面前替小人美言几句,小人日后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到了此刻,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成了重中之重。

蒋顺杰也深知,呆会入宫面圣后,魏涟漪的汇报极有可能会让自己的命运出现两个极端。

之前夏狩,魏晋意欲册立魏涟漪为太子,他便是反对者之一。

可现在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刻,他也不介意听从一个女子的吩咐。

想来在朝堂上举目无亲的她,应该也乐意接收自己的这番示好……

听到蒋顺杰这番话,魏涟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蒋大人尽管放心,既然国库的库银是由阎大人负责,本官自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汇报案情本来她一个人回宫禀告魏晋就行,但她偏偏要叫上蒋顺杰,自然也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在朝堂上根本没有话语权。

而这一次国库被窃一案,无疑是她打破朝堂上铁板一块的绝佳契机。

尤其是阎忠荣身死,她完全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把蒋顺杰扶上户部尚书之位。

如此一来,六部之一掌控一国财政的户部,就成功落入她手。

从此以后,她在朝堂上也将拥有自己的声音。

如果真能即将蒋顺杰扶上尚书之位,那其他五部下面的官员,若是还有进步的想法,心中自然会生出心思。

到时候她便可以利用户部,拉拢一些官员,成为朝堂上的第三股势力。

听到魏涟漪这番话,蒋顺杰心头一喜。

作为朝堂上的老油条,他哪能不明白魏涟漪这番话中的深意。

只要把锅全部甩到阎忠荣身上,那他自然就不会遭受波及了。

蒋顺杰深吸了一口气,恭声说道:“请大人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一切就拜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