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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军帐外,两名护卫的甲士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曹丞相打着仪仗,身后许多随从抱着贵重礼物缓缓而来。

“见过主公!”两名甲士赶忙上前见礼。

这两人心下也是各自古怪。

之前曹丞相策马而来和先生针锋相对的场景,他们可还历历在目,这一转眼,曹丞相竟是如 此隆重的来见先生……主公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曹操一摆手,缓步走到军帐门帘前,正要掀开帐念,忽然伸出去的手一滞,而后便只是小小 的掀开一条缝,往里看去……

只见床榻之上, 一道身影正盖着被子安寝。

曹操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也是太着急了,只想着见陈兔,却忘了这个时候人家早就安寝了。

此时将陈兔从清梦中拖起来,即便自己向他道歉、致谢,再表明自己求贤之心,只怕陈兔也 未必能给自己好脸色。

一名察言观色的甲士忙道:“主公稍待,我这就去唤醒先生!”

说着他便要往军帐里去,却被曹操拦住:“慢!此时扰了先生清梦岂不失礼?待明日先生醒 来,你们告诉他,今夜曹操来访便是。”

说罢,便在两名甲士茫然的目光中登车上辇,领着仪仗和一众随从又回去了。

车辇上的曹操,心中暗暗思量,自己虽然来了又走,但对陈兔的敬重之意已然借那两个甲士 之口传达到了,想这陈兔醒来之后自然会消解一些此前对自己的不满……

中军大帐内,大张旗鼓而去的曹操又回来了。

他在侍者的服侍下躺在了榻上,但又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曹操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许褚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这陈兔的消息、事迹。

越想越是为陈兔的才智而赞叹,徐州之战中,这陈兔的计策简直就是对刘大耳全方面的打 击,几乎将大耳贼所有的举动都预算到了。

甚至每一策都打击在大耳贼的要害之上,就像是不停的在刘备的要害之上放血,直至他彻底 无力反击。

“陈兔……他到底是什么人……”

曹操喃喃自语着,他忽然又想起了陈兔借曹彰之口说过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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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残酷的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迫使农民以武装斗争,来反对地主阶级的统治……

地主阶级为了挽救覆灭的命运,对黄巾进行了疯狂的镇压……

黄巾大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汉室已经再也无法维持对天下的统治……

这些话不断的在曹操脑中盘旋,声音越来越大,让他霍然惊醒!

自己在干什么?

这等大才就在自己的军营中,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回来睡大觉?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糊涂!

既然要求贤,自然要拿出求贤的态度来,更何况求的还是这等大贤?!

曹老板再也躺不住了,慌忙从榻上起身:“来人!更衣,备仪仗车辇!”

“快快快!!”

陈逸军帐之外,两名甲士满脸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曹丞相领着他的仪仗车辇、各色礼物又杀回来了?!

算上今日晚上曹丞相和先生险些争执起来,曹丞相已然是今晚第三次来见先生了。

“见过丞相……丞相,小人还是将先生唤醒吧。”

两名甲士忍不住再次要去唤醒陈逸。

“不!我便在此等候!”

曹操肃然摇头:“莫要打搅先生,我在帐外等候便是!”

“先生什么时候睡醒,我便什么时候进去!”

说罢,曹操便真的就那么领着仪仗随从,站在军帐外等了起来!

两名甲士此刻岂能不明白,自家主公这是求贤而至!

他们本就是许褚拨来专门护卫陈逸的,每日里许褚将军和彰公子都恭恭敬敬的来此,向那年 轻的士子问安,时日久了,他们当然明白军帐里的士子是个有才华的。

只是这二人却不曾想到,今天连丞相都来了,甚至还要在军帐外面等这先生睡醒相见,那岂 不是说丞相要在此处站到天明?!!

一时间,这两名甲士对帐中的年轻士子竟是升起了几分敬畏,这士子到底是有何等才智,居 然能让曹丞相如此相待?!

时间缓缓流逝,曹操已然在帐外站的腿脚酸疼,期间也有随从请曹操上辇歇息等候,却被曹 操给轰了回去。

当下正是表明自己求贤诚意的时候,岂能让他们搅扰了大事?

“主公求才之心,便是古之贤君,也不过如此。”

忽然,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曹操身后传来。

曹操怔然,回头望去霎时满脸惊异:“文若?你如何到此?”

来者正是荀彧,他淡淡—笑:“主公去而复返,连续两次打起仪仗来此地,这么大的动静,我 又岂能不知?”

曹操哑然失笑:“倒是搅扰了文若的好梦。”

荀彧摇摇头:“主公求贤之心是好的,只是这般深夜又何必如此折腾,这大才就在这军帐之 内,主公何不天明再来具礼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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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此等大才,操岂敢怠慢?”曹操神色郑重。

“我今晚本就迁怒其人,若再求才诚意不够,如何能请他为我效力?”

荀彧望着自家满脸认真的主公,忍不住一声长叹:“便是关云长也不曾得主公如此看重过,军 中其他文武更不曾见过有人受过丞相此等礼遇,这陈兔真是羡煞旁人呐!”

曹操正要开口,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他满脸惊愕的看向荀彧:“文若!你如何知道陈兔之名? 又如何知道这陈兔是大才?!”

自己可从未在荀彧面前提过陈兔之名,刚才自己虽然在荀或面前提及大才,但这荀文若却压 根没问这大才是谁,甚至脸上居然无有一丝疑惑、惊讶之意!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荀或都清楚一般。

想到此处,曹操哪里还不清楚:“文若……你竟和奉孝一般……”

荀彧苦笑拱手赔罪:“荀或亦是偶然得知……那夜我去探病奉孝,却无意间在江边撞见郭奉孝与 这陈兔醉酒而行,无意之间听道奉孝的醉语,这才得知徐州之事原委……”

“只是当时奉孝毕竟是醉言,荀彧虽然心惊,也拿不出证据能证明其言,故而此事也不敢贸然 告知丞相,还请丞相恕罪。”

曹操简直无语至极,整个曹营除了自己,怎么谁都知道这徐州之战的底细?

这到底谁是主公?

但现在曹老板也没有怪罪谁的心思,反正这陈兔之事现在自己早已清楚,再纠结这些也没什 么意思。

“文若,夜寒风凉,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荀或毕竟是文臣,且上了年纪,身子骨也不见得 多好,曹操还真怕自己倚重的智囊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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